不只是遺憾而已

在你來到離我最近的地方後，我們反而離得最遠，甚至，因此越隔越遠，
終於到現在的幾乎是形同陌路。

記得，當初你說會回到台灣時，和你還興致勃勃的討論見面的可能性，怕
你另外有安排行程，還再三強調，假如安排完還有空，請給我機會見個面。那
時候，我是真的以為，你也跟我一樣，都很想見對方。

抵達台灣安身之後，我馬上就接到了你的電話，我其實滿怕生的，初次見
面或講電話，我通常會有點緊張。可很奇怪，和你講電話，像是和老朋友對話
，或者，更像是網路對話的語音版，一點也沒有那種尷尬感。於是更加期待，
真的和你見面，那一定十分有趣吧。

但是我，果然還是太期待了吧。你和你親如家人的朋友在台北聚會的時候，
我剛巧從台南回到台北來，你說，等我車抵達台北撥個電話過去，看看要不要
做什麼。下了車，我卻沒辦法撥通電話，你也一直沒有說些什麼。那時候，我
就應該警覺，你其實，對於我的邀約，並沒有這麼的熱切。

再後來，你說，台中你不熟，邀我過去，只能尷尬的互看，想想還是不要
邀了。

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類型的人，對方真的不方便，我絕不會勉強對方做不
開心的事。我這麼說，你大概會很不以為然，可是是真的，你有你的理由的話
，我絕對會以你的考量為第一。可是，因為地點不熟？這種理由明明是可以克
服的。因為怕沒話聊？這種理由明明是可以克服的。你卻還是用來拒絕我，那
就表示，見面，是你可以擺在最後頭的東西。

不愛勉強別人的我，明知道你已經沒什麼意願了，還是努力試著說服你，
努力到你終於不耐煩的翻桌。你知道是為什麼？我在台北那次，其實就已經放
棄了，之所以後來還一直努力，是因為你值得。我還沒有盡我最大的力氣，去
爭取去說明去嘗試，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我這樣對自己說。

我卻終究是忘記了，忘記已經很不耐煩的時候，做再多努力，看起來都會
活像是硬要人買東西的惡質推銷員。已經讓你忍無可忍，還毫無自覺，盡做些
自我滿足用的傻事，這一定是我犯下最大的錯誤。

我犯的錯，卻真的有這麼大嗎？大到我後來我傳訊你就離線，打你手機也
從沒接通，我並不是想要再"推銷"，而是想道歉，想要說，讓你這麼不舒服，
真的很抱歉。但我想你表現的夠明顯了，我犯的，對你而言，是那種再三抱歉
你還是會火冒三丈的錯。

我總以為，網路傳訊這麼久了，稱得上朋友了吧。當別人無故失約讓我
空等，是我的忌諱，踩到這個地雷我會滿生氣的。但因為踩到這個地雷的是你
，我就願意去站在你的立場思考，並且理解。

當別人不懂你的拒絕，還以為再三糾纏你就會點頭，是你的忌諱，踩到這
個地雷，你會先忍耐然後翻桌。我已經懂了。我很抱歉，真的。但我們的交情
，連讓你聽聽我的解釋，耐性子來理解我這麼煩人的理由，都沒有嗎？

想到這裡，我心裡有的，不只是一點點遺憾而已。當初只是想，以後永遠
不是現在，更何況相隔的距離不是普通的遙遠，趁現在還有想相見的想望，能
安排就盡量安排。卻反而因為這樣，搞砸了。非常遺憾，真的。

這些話，我本來是想好好對你說的，但我想，在你聽來，應該還是自我
辯白的蠢話吧。不知道，你會不會願意聽呢？